芷蘭杜蘅

【BSB】See You Again! 01

設定:BVS之後,克拉克復活,但是失去了超能力,也不記得自己是超人的相關記憶。路易斯不知道克拉克的雙重身份。


1.


克拉克在運指如飛地整理他的稿件,如果不能在三十分鍾內收尾並且校對完畢,他相信佩裏的吼聲會把他直接轟出《星球日報》的大樓。


「需要幫忙嗎,可憐的小鎮男孩?」路易斯喝了口咖啡,倚靠在克拉克隔間的欄杆上,「佩裏實在太殘暴了!」路易斯感慨。她給了克拉克十分中肯的建議:「如果實在不行,我想假裝頭痛暈倒會是一個好的選項。畢竟你大病初癒。」


「要是那樣的話,我會讓人直接把他送到太平間!」佩裏的吼聲穿過五個隔間席捲而來,轟得克拉克捲毛都豎起來了。路易斯開始懷疑他們的主編是否也和超人一樣擁有超級聽力。


在離死線還有一分鐘的時候,克拉克用鼠標點擊了「發送」按鈕。他現在終於可以趴在桌上等死了。


克拉克側過頭,伸出短短的手指戳了戳筆筒旁邊一臉壞笑的樂高蝙蝠俠身上畫出來的九塊腹肌。他不知道這個過分可愛的小玩偶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作為一個每個月都在為公寓租金發愁的小記者,他不認為自己會無聊到購買這樣幼稚而又昂貴的玩具。而且,他一點也不喜歡蝙蝠俠!發自本能直覺地不喜歡,沒有為什麼。


這樣記憶的斷層從克拉克大病醒來之後就一直困擾著他。他記得瑪莎,記得堪薩斯農場,記得《星球日報》,記得他是克拉克·肯特。在毀滅日的那場意外中,他除了差點丟掉性命之外,似乎並沒丟掉什麼。但總是有那麽一些偶然的瞬間,他會覺得他似乎忘掉了一些對他來說十分重要的東西——現在的克拉克,並不是完整的自己。


時間已經過了十分鐘,諸如「負責體育版的那個蠢貨,你給我滾進來」的咆哮沒有從主編辦公室傳出來。克拉克坐了起來,開始收拾公文包。


被夾在擁擠的地鐵裏,晃過了三個站,克拉克拉了拉公文包的肩帶,在街角的小店里買了一份不那麽熱了的熱狗。麪包的乾硬和烤腸的油膩讓克拉克皺了皺眉,「便宜」大概是這份糟糕的食物僅剩的唯一優點。他已經開始想念瑪莎鮮甜的蘋果派了!


「別動!」


克拉克的公文包掉到了地上,但他攥住了熱狗。被人捂住的嘴和頂在腰上的刀都提醒著他,這是一次搶劫。


大都會的治安在失去超人之後變得異常糟糕!在長期被警界冷嘲熱諷為「那也能叫警察」的大都會警方被迫自己打擊犯罪之後,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力不從心。他們就像一個已經經年累月缺乏鍛鍊而且用牙齒在垃圾食品中給自己挖掘了一塊墳墓的退役運動員被強行再次拉上賽場——各方面的表現都爛得髮指!


「現金!」匪徒的聲音低沉嘶啞,他拽住了克拉克的頭髮,讓他無法回過頭來。他的刀尖往前迫近了一點,似乎在提醒克拉克,如果不給他,今晚他會給小記者的腎來個對穿!


一道黑影從他們旁邊掠過,克拉克聽到一聲尖叫在耳畔炸開。他被人推了一把,等他站穩了轉過來,看到一個黑漆漆的人影已經把手裏握著刀的劫犯踩在了腳下。


拉奧啊,不要告訴我那是蝙蝠俠!克拉克毫不客氣地盯著對方面具上一對尖尖的耳朵看了又看。等等,「拉奧」是什麼東西?


「你後巷的那些夥伴大約需要打著石膏在家裏躺一個月,」宛如地獄傳來的聲音和泰山壓頂的重量讓剛纔試圖搶劫克拉克的罪犯覺得呼吸困難。哥譚的守護者和那個城市一樣黑暗而混蛋!去你的蝙蝠俠,滾出老子的大都會。我們要超人!!!至少普通罪犯被超人拎起來準備扔給警察的時候還能用小拳拳捶鋼鐵之胸,而即使如此,氪星之子仍然能保持著好脾氣的微笑。


「如果不想肋骨戳穿肺葉,以後都不要再打他的主意。」蝙蝠俠指了指克拉克,挪了挪黑色的靴子,克拉克發誓他看到劫匪疼到面部扭曲。


蝙蝠俠從劫匪身上跳了下來,轉身逼近了克拉克。


小記者的後背已經貼在了牆上,他敢肯定他只要往前一公分,就會撞到蝙蝠俠的胸口上。黑暗騎士奪過了他手裏已經徹底冷掉的熱狗,看了一眼,然後毫不猶豫地扔掉了。出於職業病,蝙蝠俠扔東西的準頭出奇地好——熱狗孤注一擲地扎進了垃圾桶,沒有灑出哪怕一滴沙拉醬。克拉克聽到了自己的胃在哀嚎!


「雖然你救了我,我很感謝,但那是我的晚餐!」克拉克生氣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有勇氣對著蝙蝠俠發火,但他就是想那麽做。


「你就吃這個?」帶著怒氣的質問透過變聲的電子音顯得十分詭異,就在克拉克覺得蝙蝠俠會揍他的時候,黑暗騎士似乎嘆了口氣,然後逃避地、挫敗地、頭也不回地射出鉤槍飛走了!


他和蝙蝠俠之間一定有什麽!突如其來的頭疼讓克拉克幾乎沒有站穩,這是他那場大病的後遺症。他曾經去做過檢查,但結果顯示,他的身體並沒有任何異常。


襯衫口袋裏的手機在這個時候振動起來,克拉克吸了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之後,接聽了電話。


「媽媽,晚上好……」他一邊揉著額角一邊撿起公文包上了樓,「我吃過晚飯了,和同事一起……我住的這裏很好,離地鐵站很近,去報社方便,治安也不錯……」


克拉克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從樓道裏傳來,布魯斯看著他住的公寓里點亮了微弱的燈光。


「肯特先生把您以保險名義給他的那筆錢用來贖回了抵押給銀行的農場,」阿爾弗雷德的聲音從通訊器里傳來,「我很抱歉布魯斯少爺,在按照您的吩咐調查之前我沒有注意到肯特先生家裏正在經歷著這樣的困難……」


一個人輕巧地落在了蝙蝠俠身旁,布魯斯沉默地切斷了和阿爾弗雷德的通訊。


「這就是你所說的,對他好的方式?」蝙蝠俠站了起來,轉身看向神奇女俠。


克拉克復活了。在布魯斯某個守在他墓前懺悔的夜晚。墓碑旁忽然伸出一隻沾滿泥土和血漬的手狠狠地把布魯斯嚇了一跳。


克拉克最終在哥譚最好的醫院醒了過來,但他失去了超能力以及關於超人的所有記憶。瑪莎坐在病床邊用枯瘦的手撫摸過兒子的臉頰,她努力微笑著卻仍然抑制不住淚水滿眶。她只告訴克拉克,他在《星球日報》的同事們說,克拉克去了哥譚出差,但在毀滅日和超人大戰的那場再難後徹底失聯。她以為克拉克已經死了,甚至為他舉行了葬禮,直到今天黛安娜「碰巧」在哥譚街頭遇到昏過去的他,把他送進了醫院並且通知了瑪莎。


這是一個錯漏百出的謊言,因為有太多神奇的「巧合」。但是克拉克似乎並不太想追究,他微笑著向黛安娜打了招呼,在對於自己不記得黛安娜表示抱歉之後,再次疲憊地沉睡過去。


「普林斯小姐,」布魯斯還記得他喬裝成火柴馬龍后,坐在醫院的長凳上聽到瑪莎和黛安娜在走廊裏的談話,「感謝您一直以來的幫助!但我想請求您一件事。」布魯斯記得這位來自堪薩斯農場的偉大母親那時痛苦而又決絕的表情,「請您不要告訴克拉克關於他曾經是超人的過去……」,瑪莎的聲音帶著哽咽,「既然他現在已經失去了鋼鐵之軀和超人的記憶,我希望他能作為一個普通人,平靜安穩地好好生活下去……」


「或許這是克拉克的選擇。」布魯斯記得黛安娜對這件事的評價,「完全獻祭了自己,卻只換來不會給他任何抗辯機會的審判和處刑。」黛安娜的聲音輕了下去,她還記得百年之前那個她準備離開天堂島的夜晚,她的母親說完「人類不配得到你的拯救」后的淚光。她抬頭看著布魯斯,「卡爾·艾爾累了,布魯斯。他只想在小鎮男孩的身體裏睡一覺,讓他和克拉克都不用再因為揹負著孤獨和責任繼續在世間煎熬下去。」


於是他們達成了一致,不再涉足克拉克的生活。直到今晚,蝙蝠俠忍不住落在了大都會的屋頂上。


「所以,你想再次擺佈克拉克的人生嗎?」黛安娜皺眉。


「我不會擺佈克拉克的人生,」布魯斯冷冷地說,「只是,他值得更好的。」


蝙蝠俠躍上了召喚而來的蝙蝠戰機,他再次接通了通訊器。


「阿爾弗雷德,把《星球日報》買下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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